画中人虞翰飞的发尾还在淅淅沥沥地滴着水。
小而透明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侧边,一路滑落至脖颈。
可惜锁骨再往下,就是领口的地盘,水珠子这种小巧的玩意儿,便再也寻不见了。
想一想,若是这个人一直不开口,保持安安静静的,该是一副多么美如画的情形。
可惜帅哥偏偏长了嘴,还是一张说话不怎么好听的嘴。
“收纳袋或者行李箱,须弥芥子,随便你怎么理解,反正它可以装下很多的东西,而且只要我收起来,你便看不见它。睡衣便是从此处而来,以上。”
听到这番话,云棠珺无疑有些恼恨自己的多嘴了。
再次为自己偷偷默哀一秒钟。
因为这对他而言不具备任何思想难度,立刻就想到了司朝暮的那只橙黄色袋子。
也是可以收纳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了厨具和帐篷,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却可以和谐地放置在一起。
云棠珺脱口而出:“八万八?”
“……据我所知,它们的售价不等,”虞翰飞的表情有些奇异的微妙,似是对八万八这个数字有某种欲言又止的心理压力,大概是因为他本人也遭受过所谓“八万八”的荼毒,甚至为本来不太熟的云棠珺好心地提供起了购买建议,“最好是亲自挑选,价格面议,如果不得不选择代购……可能会存在中间商赚差价的行为。”
你看吧,我就知道!
司朝暮你个浓眉大眼的,果然在干“中间商赚差价”这种蝇营狗苟的营生!
可是云棠珺还是止不住自己该死的好奇心,问题几乎又是脱口而出了。
“那,你的究竟是多少钱买下来的呀?”
虞翰飞爬上了他选好的那张床,靠在床头上,半闭着眼睛,长腿伸长交叠,双手依然环抱于胸前,沉吟半晌道:“……我这是由别人送的,没花钱。”
听听,什么叫做“三十七度的嘴,说出了零下三十七度的话”?
这就是!
云棠珺战术后仰,突出一个眼神死。
非常好!
我这颗柠檬,瞬间变得又酸又涩啦!
但凡我长在高高的柠檬树上,必定立下毒誓,要砸破这个世界上所有凡尔赛的脑袋!
“喂!你真的不去洗澡吗?”虞翰飞打断了某人悄咪咪地泛酸,转而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可是我不太喜欢跟不爱干净的人相处在同一个空间里,能不能麻烦你迁就一下?”
看似用词上客客气气,实则是趾高气昂的语气,大有“你不洗澡,就立刻拖你进去大洗特洗一番”的架势。
很嚣张,很讨厌!
非常之令人不爽!
好端端的,竟然被明目张胆地嫌弃了的云棠珺:……瞎子!你从哪里看到我不爱干净了?
“我不叫喂……”
“……难不成你叫楚雨荨?”
靠!这是什么五百年前的烂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吗?
球球了!谁来赐予我一双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烂梗的耳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