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银子用什么?莫不是你以为有情便能饮水饱了?”裴谨之提唇讥讽,幼稚。
“一颗真心才是最要紧的,这不是银子能买得到的。纵然这根簪子不值什么钱,可它是一份心意,对我来说,值。”
更何况,史洛川送的银簪挺精致的,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裴谨之的眼前水雾缭绕,眸色淡了几分:“这么说,你喜欢史洛川?”
“世子爷,咱俩似乎也不是很熟吧。说这个合适么?”桑晚撅起嘴,不乐意了。
春末的暖阁还是烧了炭盆的,桑晚背着身站在纱幔外,满脸都是热汗。
两人隔着薄薄的纱帐,灯影交叠,水流缓缓,如泣如诉。
裴谨之低低一笑,很享受这样的对话:
“左右泡浴的时间长,不找点话说,岂不是更无趣?不熟才要多说话,如此,才可加深你我之间主仆的情分,可对?你看我同离九便是如此,若没有长久的相伴,如何能彼此信任?”
信任?
桑晚见他提及离九,顿时反应过来。
对噢,裴谨之是断袖啊。
她竟忘了这一茬。
断袖,那便是姐妹了。
他定是同离九闹了别扭,所以才故意寻她聊天,了解男女之情?
一定是这样。
男男之间自然比不得女人细腻,他不懂,也是正常。
想通了之后,桑晚放下了紧绷的心。
程娘子让她务必要取得裴谨之的信任,便从这里开始吧。
“世子爷您说得对。其实吧,我特别理解您。这么多年,您和离九哥挺不容易的。”
不被世俗理解的情感,果然是特别压抑。她都替两人感到难过了。
裴谨之见她开了腔,又问了一遍:
“所以,你喜欢史洛川?”
桑晚站着有些累,索性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屁股坐地上:
“喜欢的吧?他那么好。”
“他怎么个好法?”
裴谨之往浴桶里埋下了几分,让热水浸到了他的下巴处。
“洛川哥哥会教我认字,偶尔还会教我画画,可惜我画得不好。他还会同我说好多话本里的故事,让我懂了很多道理。而且,他还很关心我娘,我不在的这几天,他还去看了我娘,我很感动。”
“听起来,他是个不错的人。”
裴谨之闭上了眼睛。
桑晚一听他的评价,喜悦溢出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