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亦棠没有多想,只当真的如她所说,府中有事。
她认真道:“那荣、郡主赶紧回去吧。”
姜亦棠差点和前世一样喊成了荣凌,她忍不住攥住了谢玉照的衣袖,她改口得快,除了谢玉照,没有人发现她的口误。
谢玉照不着痕迹地轻勾了下唇。
荣凌看见了,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心中轻啧了声,赶紧转身离开,她怕再待下去,堂哥在她心中的形象会有损坏。
松翎在姜亦棠点头的时候,就转身去吩咐人准备马车了。
仍旧是去尚书府接姜亦棠的那辆马车,姜亦棠和谢玉照都进了马车,其实,姜亦棠早在踏出尚书府的时候和谢玉照就撇不清干系了。
谢玉照在选择亲自去接她的时候,京城所有人都会清楚,谢玉照的用意。
整个京城,没有任何一人会再对姜亦棠有心思。
她不懂。
谢玉照对她百般好,愿捧她在手心摘月,却也断了她所有的后路。
马车的车轱辘轧在路上,时不时带起轻响,但这些和车厢内的二人无关,姜亦棠很久不曾看过外
间的风景,去太子府被谢玉照惹哭,没来得及注意,现在却是忍不住掀起提花帘的一角,探头看着。
京城繁华,但靠近太子府的一条街道都格外安静,等出了那条街道,四周忽然变得吵闹起来。
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有了活气,姜亦棠看见一对好友相互挽着手臂在摊子前对看中的玉簪细声问价,离得不远处,摆着各种小吃,一处排了个长队,姜亦棠勾头看去,是卖炒栗子的,姜亦棠忽然有点馋了。
她转头朝谢玉照看去。
谢玉照亦有所感地朝她看去,越过她看向那长队,他抬手扣了口车厢,马车倏然停了下来,外间传来松翎的声音:
“殿下,怎么了?”
谢玉照:“去买些栗子。”
外面没再传来声音,姜亦棠却是忍不住地红了脸颊,她小声地自己辩解:
“排了好长的队,我只是有点好奇。”
不是馋得慌。
谢玉照没有拆穿她,而是拉了她一下,姜亦棠顺着他的力道朝他靠过去,只要谢玉照抬手,他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搂住女子纤腰,但谢玉照没有,他只是让女子靠着他而坐,垂着视线看她,轻描淡写:
“是我想吃。”
姜亦棠瘪了瘪唇。
对他的话半点不信。
她小声嘀咕:“骗子。”
炒栗子很快被送进来,没给姜亦棠,而是被谢玉照接过,他放下手中原本在看的书,垂着眼开始剥起栗子,等剥了一盘,他吃下一个,才将一整盘的栗子都递给姜亦棠。
他什么都没说,但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姜亦棠呐呐地低头,不敢去看谢玉照,她知道谢玉照的意思,他吃一个就够了。
炒栗子很甜,店家放了糖,如今糖精贵,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在排队。
但姜亦棠知道,谢玉照根本不爱吃甜食,所以才会说他是骗子。
她乖巧地坐在谢玉照身边吃起栗子,也不再分散心神去看外面的景色,偶尔勾头去看谢玉照手中的书,谢玉照就会垂眸看她,低头用下颌蹭在她发丝间,有点痒,姜亦棠会忍不住朝他怀中躲去。
姜亦棠被他弄得想笑,讨饶地拿颗栗子去喂他,轻声控诉:
“不要蹭我呀,头发会乱的!”
谢玉照会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吃下栗子,唇擦过女子的指尖。
一盘栗子最终还是有小半进了谢玉照肚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