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不愿母亲和流风担心,便强压心中恐惧,稳稳捧着牌位向前走去。
城门口立着几名夷人士兵,面色冷峻,拦住去路,厉声呵斥不予通行。
林如月不见金刺,便走上前去,语气诚恳:
“大人,我阿父亡故,须得送上冀尾山安葬,还望各位大人行个方便!”
夷人士兵挑眉,因看出这是个女人,戏谑之情溢于言表,林如月低头,正欲提及金刺。
却听得一个惊愕之音传来:
“这…这箱子里是林太医?”
林如月转身,见是刘祁领着几个大晏军士向这边走来,便微微颔首,面露悲切:
“正是!小民欲将阿父送至冀尾山与阿母合葬,可眼下…不知如何能出得了城!”
刘祁皱眉捶胸:
“可惜啊,林太医…”
“可怜啊,林大人,竟没有一樽像样的棺木…”
转而又向夷人守卫点头哈腰,作揖道:
“几位大人赏刘某一个薄面可好?这去世之人乃我同僚兼…兼…好友!请各位大人容其家眷送至城外安葬,可否?”
说罢,从衣袖掏出一锭金子塞进为首者手中,谄笑道:
“小小意思,孝敬各位大人!”
夷人小头目一瞧刘祁出手竟如此阔绰,顿时没了继续阻拦的勇气。
林如月也不可思议的瞧向刘祁,只听刘祁小声道:
“不便花费过多时间与之周旋,陛下刚薨,夷人管控甚严,你且送你父亲快些出城安葬吧!”
“刘大人大恩,小民没齿难忘!”
林如月施礼的同时,沈婉也跪于地上,俯首向刘祁行了个大礼。
刘祁赶紧扶起沈婉,领着众人从侧门出了城。
“慢着!何人出城?”一声浑厚的厉喝声传来,众人皆是心中一惊。
只见一匹高大的红棕色马立于几丈开外,马背上一名夷人胖子,手持长矛,相貌凶狠,满脸煞气!
“不好,竟是孛儿术在此!”刘祁轻声说道,“此人乃完颜烈的副使,出了名的凶残暴虐、荒淫好色!”
林如月心中暗叫不好,此人竟又是一个副史?她想起那日在林府,金刺挥手杀四名夷人之前,曾询问他们是何路军士,夷人内部显然并非铁板一块,见此人做派与金刺全然不同,若提及金刺,恐令对方更加不快。
林如月不知说何措辞得当,正踌躇间,捧着牌位的沈婉已稳稳跪地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