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美少年刚才露了几手,已经镇慑了全场!
不懂武功的,固然莫明其妙,只知道这个美少年本事很大罢了。
如是道上人,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刚才已经看过了,银衣人有多高功力,多大能耐,虽不全知,多少也有个谱子。
美少年在台口却负手如散步来往,走来走去,不时又摇摇折扇,一连招呼了几次,仍是无人上台,他就不开口了,作倾耳聆听众美献艺状。
那两个老者,神色木然,不时互看一眼,沉着脸,不吭声。
郑思明双眉打结,似在沉思。
常修忍不住低声道:“老二,你看,曾震天和霍平天都公然出台亮相了,连姓石的也吃了大亏,这小子可真不简单,你可想到他师承何人?有破解之法?”
郑思明摇头不语。
王思古道:“老二,我越看越糊涂,先以为那小子真是怕老婆的都元帅,不是为色而来,谁知姓石的狗头,竟把他激出狐狸尾巴来了,以你看,这小子到底是打什么鬼主意?”
郑思明开口了:“我正在分析,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故作姿态,为了出风头,耀武扬威,当众出头露脸,顺便想满足好名而又好色的私欲,他不是自承姓吴吗?十九是吴逆的孽种料……”
王思古道:“如此,会影响我们的大计了?”
郑思明道:“如他只是为了名与利,加上色,既已如愿以偿,就会满载而归,这不算什么,不过显得‘九灵庄’的利害罢了……”
顿了一顿,沉哼道:“如果他们是针对弘历而来,必然人手不少,为何打草惊蛇呢?他已折了石磊!你想想,以姓石的地位可说是弘历数一数二的走狗驯奴,不值他十招一击,弘历能不惊心戒备?岂非失策?”
王思古道:“有理,所以我说越看越糊涂啦,以此子之能,便是我们上台,也未必能有把握,那如何是好?”
常修道:“管不了这么多!如这小子是为报祖仇及抄家株连之恨,当为仇而来,他尽可下手,功成不必在我,我们还要帮他一手才是,如果是另有卑鄙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不能姑息养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有先全力把他干掉!”
郑思明道:“我认为,弘历君臣,一定会对付这小子,我们大可坐山观虎斗,再看下去!”
顾一鸥摇头道:“不可能!即使他们有此心,也无此力,连石磊都不行,其他可以想到……”
常修接口道:“他们还有火枪队!”
顾一鸥点头道:“这是唯一可用杀手,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他们是不会妄动的!何况,以那小子功力而言,除非打他一个不妨,如他有备的话,火枪队也未必有十分把握。”
王思古道:“那末,谁也把他没办法了!真是气人,我们费了多少心血,苦等了这么多年,就这么罢了,太不甘心!”
郑思明道:“谁说就此罢了?我想,戚老大一向深谋远虑……”
顾一鸥截口道:“恐怕不行!我们也没有想到‘九灵庄’这一班人马会来!更未料到这小子如此棘手,大大出乎估计之外,戚大哥再高明,也无法在意外中匆促有所对策!”
常修道:“那小子刚才已指定要红儿了!等得‘花会’结束,难道叫红儿和真儿一溜了事?恐怕不妥吧?”
顿了顿,常修又道:“何况,为了大计,两个丫头不惜受尽屈辱,就是为了查证弘历的停身实地,能利用机会接近,一击成功……”
郑思明截口道:“不必担心,红儿与真儿都很聪明,必有应变脱身之计……”
顾一鸥蹙眉道:“老二,我认为这点最可虑!就因为两个丫头太聪明,个性又强,如果她们不识利害,不甘无功而退,却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郑思明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早已想过,必要时,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把两个丫头保护脱身!”
台上,由于太久的冷场,吴念祖已不耐烦了,也不知是他存心表示轻视?抑是兴头已过,不起劲了,懒洋洋地伸了一下腰,折扇一收,向曾天泽,霍天恩二人斜睨着道:“真是遗憾,莫非天下人,没有一个来扬州的?也许是想‘考验’一下小生是不是‘大丈夫’?好吧,小生想歇息一下,请问能不能先选一位陪伴小生?”
曾霍二人互看一眼,对他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
吴念祖仰面道:“怎么样?是否二位有什么碍难之处?那就请二位台主陪小生玩玩,以遣此良宵如何?”
真是滑头,话中带刺,不显痕迹。
因台下这多人,竟无人敢于上台,如此拖延下去,实在叫人失望难耐。
那么,只好由台主“敬陪”了。
曾霍二人当然也知道自己有多大道行。
以他二人平日心性,根本不会把这小辈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却大不相同。
他们亲眼看到吴念祖的莫测身手,以“阴阳圣手”石磊之能,尚且被他当作儿戏,生杀予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