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雷洛加德都沉下身子,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随后,代表着决斗开始的高昂号角声被吹响了,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我和雷洛加德同时怒吼着挥舞手中的武器冲向对方,战斧和大刀的交击声成为了这场决斗正式开场的信号。
武器的刃部相互咬合,我们抵着武器相互角力,心照不宣地在这个第一回合试探彼此的臂力。
咬合的武器在两股力量的挤压下抖动着,却精妙地稳定在了一个位置上,看上去势均力敌,但实际上我很清楚雷洛加德的力量远不止如此。
他还未激活狂战士纹章的力量。
雷洛加德微微俯身,将身体的重心压在武器上,同时顺势把脸凑过来,隔着两把武器对我挤出一个冷笑:“看在伊格娜的份上,我可以手下留情一些,留你一条命,让你手脚健全地结束这场所谓的‘生死斗’。毕竟我想这应该不会很难,小子!”
极尽嚣张的讽刺,但我并没有动摇,而是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这么快就开始给自己输掉决斗找理由了?你比我想象的要有头脑嘛。”
接下来就无须多言了,只需要在规则内用尽一切手段击败对方就可以了——抱着哪怕是杀死对手的决心。
我突然撤力,同时闪向一边,希图他会因为自己将重心压在武器上突然失去支撑而向前摔倒,然后我就可以借此找到攻击的机会。但经验丰富的雷洛加德及时地反应过来,几乎是在我撤力的同时他也卸去了力道,将重心收回,调整好了姿势,并且一个扭身挥着大刀就朝我橫劈过来。
他的进攻出手比我更快,在我还未挥出战斧时他的大刀就扑到了面前,我条件反射地放弃了进攻,上挑战斧击打在他的大刀上,将大刀挑向上方。
攻击偏转后他调整姿势的动作明显地慢了半拍,看上去这是一个发起进攻的绝妙机会,但我并没有咬钩——以他刚才表现出的反应以及出手的速度,是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露出如此破绽的。
我很清楚老酋长的忠告是对的,单论战技的话雷洛加德确实比我更强,他不仅年龄上的身体状况相较我占了一点优势,战斗经验也更胜我一筹。所以面对他,我不会有丝毫的大意。
强弱是确定的,但输赢总是会存在变数,我需要找到那个机会。
我们相互挥舞着武器,交替了几轮攻防,然后这一次,换我刻意卖出了一个破绽,刻意大幅度旋身挥动战斧,理所当然地被雷洛加德躲了过去。
然后雷洛加德吃上了这个饵,抓住我因为战斧的惯性难以翻转身体的这个时候橫起大刀朝我的肩膀平削过来。
他确实战斗经验丰富,但我能感觉到他心中针对我的那股傲慢,他和我一样清楚双方的差距所在,这种优越感是他很难抹掉的。
我确实很难翻转身体回拉战斧,但也早有准备。趁着他橫起大刀腹部门户大开的这个时候我抬起了一脚,直直地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没有料到这一脚,闷响一声被迫向后倒退出去几步,但却条件反射地将武器横在了身前。
我注意到腹部被狠踹一脚后他的脸只是抽搐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扭曲。
他很习惯痛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样追击占不到便宜,于是得手一招的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对他挤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有那么一瞬他被激怒了,眼里放出可怖的光来,但接下来他并没有如我预想的那样马上直冲过来,而是紧紧盯着我,将空着的左手伸向手中的巨大刀刃,在上面抹了一把,锋利的巨刃马上就切开了他的手掌肌肤,伤口看上去深达肌肉,那只手瞬间就捧满了鲜血。这一幕看得我都感觉手心莫名地有些发疼,但他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
紧接着,雷洛加德将手中的血一把涂在了自己持着武器的右臂上,右臂上的纹章立刻被鲜血激活,泛起了血红色的光来,从他手掌中吮到鲜血的巨刃的刀身也亮起了纹章——就是这把威力夸张的大刀当时一下砍爆了那道鹿砦。
然后,他发起了怒吼,双眼似乎有些充血的迹象,这使得他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凶狠。
我端起斧子,摆出了架势。
雷洛加德从刚才的一招失利中吸取了教训,收起了那份对我的轻慢。现在,他认真地将我视为一个对手,启用了自己的底牌——狂战士的力量。
接下来,他挥动着血纹被激活的右臂,拖着巨刃朝我直冲过来。
不服就干是兽人传统的一环,不爽不要玩(9)
伴随着一下强有力的蹬足,雷洛加德魁梧的身躯高高跃起,那把尺寸大得夸张的巨刃被他举过头顶照着我的面门直劈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就要习惯性地将战斧举过头顶来抗下这一击,但马上就有一个画面闪过了脑海——雷洛加德曾用那把巨刃一刀砍爆了精灵边境的鹿砦,而我的身体显然不会比那道兵用工事结实。我清醒过来,放弃格挡闪身躲避。
这个选择是明智的,当直劈的刀刃几乎贴着闪开的我的身前落在地面上时,坚硬的岩地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中炸裂出了一道口子。
这不仅仅是狂战士纹章被激活后让雷洛加德的力量陡增的效果,那把同样能被鲜血激活的巨刃显然是狂战士专属的武器,有着超越常理的破坏性力量。
我听说过狂战士武器的可怕传闻,在狂战士中也只有最精锐的那些才能得到工匠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武器,这些武器能通过和狂战士身上成套的纹章分辨自己的主人,也能透过接触鲜血来激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