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我们结婚以后,我就能绑住你,把你留在我身边,我不惜使用卑鄙的手段,只为得到你。
可是,我这样做,什么都没有得到,却把爸爸妈妈给害了,他们是如此疼我,倾尽所有,我却害了他们。
昨晚我一夜没睡,我看着你在沙发上睡不着,心里好难过,明明是新婚之夜,却使我家支离破碎。我不知道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想着她?我以为你是在担心我的,那怕是给自己一个欺骗的安慰。
清晨,本是满怀希望的时候,我却只有绝望,你从我身边离开了,你迫不及待地去找她,我终究留不住你。
我不恨你,御谦,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爸爸妈妈要离开我,你也要离开我,我在这个世界上已一无所有了!
我想起了我们一起拍戏,你教我演戏,那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快乐的日子却是如此短暂。
我厌倦了生命,或许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所以我选择了死,与他人无关。
御谦,如果有来生,但愿我不要再遇上你,平淡也是一种幸福。
祝你幸福!
林昭然绝笔。
巡捕说:“据女仆说,今天早上御先生出去后,林小姐就自已驾车出去了,没过多久便回来了,回来后不久,便从楼顶上跳了下来。”
御谦的目光呆滞,眼角有泪流下,口中喃喃说:“死了……就这样死了……只需要这么一跳……”
飞飞全身颤抖着,那种细密的抽痛一波波□□,如同蚕丝成茧,千丝万缕,一根根缠上来,缠得她透不过气来。
殡仪馆将尸体拉走,巡捕们都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林府,突然变得可怕和空旷寂寞起来,像一座死城。
那一刻,她靠在门上,心中惶无所据,一种不情愿相信这是事实的情绪抓住了她,或者她会在下一分钟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这一切不过是个荒诞无稽的恶梦。
这一定不会是事实,一定不会!
御谦深陷进沙发去,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他摸了一下旁边的沙发,那是昭然曾经坐过的位置,如今物是人非,他自然自语地说:“一个善良而无辜的女孩。是我害了她!”
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她望向外面,远处的天空飘浮着白云一朵朵,全都如林昭然那哀伤无助的眼睛,仿佛在对她哭诉不甘心。
次日,林栋之在牢里听到了女儿的死讯,交待了贪污的事实,夫妻俩都被判了死刑,这一家三口,终于在黄泉路上团聚了。
林家的财产全部被国家没收了,御谦只能把林家三口简单地安葬了,也算是尽了他的一份心意。
接二连三的事,令御谦深受打击,他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飞飞去看过他几次,但每次没安慰他,自己就有一股想哭的冲动,最终还是逃开了他。
这天,沈斌来到御谦家,看到他那个样子,沈斌将他揪起来,拉到镜子前,大喝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你还是个男人吗?”
御谦淡淡地望了沈斌一眼说:“让我静一静吧。”
沈斌气急败坏地吼道:“你静了多少天了?你还要怎么静下去?我看你就是个软柿子,我真是看错你了。”
御谦的神色淡淡的,他含糊地说:“你真的看错我了,我什么都不是……”
沈斌摇着他的肩膀大喊:“不!你还是以前那个御谦,那个意气风发,那个骄傲不凡的御谦。”
他被摇得头发凌乱,直到沈斌停下手来,他幽幽地走到□□坐下,幽幽地开口:“是我害死了他们。”
“不是,这件事与你无关,你相信天理循环,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沈斌坐在御谦身旁,用手摸摸他的面颊。
御谦茫色地望着他,思想杂乱而迷糊,无法也无心去分析他的话。
“生死有命,生未必是快乐,死也未必是痛苦。死的人已解脱,她只把痛苦留给活着的人。我们都把死看成一件很悲惨的事,那是对我们活着的人而言,对死者来讲,双脚一伸,就无所谓快乐悲哀和痛苦欲望了!”
他茫然地望着他,似明非明。
沈斌拍拍他的肩说:“振作起来吧,人生的路还有很长,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终于,御谦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