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我手腕上一通折腾后,对萧律道:“血止住了,应当没有性命之危。”
萧律慷慨道:“好,重赏。”
大夫谢恩后背着药箱退下去。
萧律将我抱到榻上,吩咐一旁的婢女把血染过的被单换去。
他真是可笑。
费尽心思娶的秦芳若,今日又不去洞房。
婢女要为我更衣时,看了他两眼,他站在那半点没有要走的打算。
我便接过衣服,“我自已来,你出去。”
婢女又看向萧律,见他没有意见,才如蒙大赦的退出去。
萧律则伸手到我胸前,要解开系带。
我退后一步,避开他触碰。
“你还不去洞房,真不怕得罪太尉?”
如今只要他碰到我,我便有些毛骨悚然的恐惧,是害怕,也有厌恶。
萧律看向我腕部的裹帘。
因我紧张而手臂绷得太紧,伤口又有些崩开,幕帘上晕出红色的花来,越开越大。
他垂着眼眸,哑声说:“嘴硬,根本不想我去,嘴上却要推开我。”
我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厌恶。
“你沐浴完会继续穿那身脏衣服吗?”
萧律沉下眼眸。
我说:“你跟那身脏衣服有什么区别。”
不喜欢了,就像沐浴之后,再面对换下来的那身衣服。
如何能愿意再穿上?
至于谁捡去,谁当个宝,又有什么要紧?
萧律的脸上变幻过几个颜色。
“为了让太子救你,你可以自轻自贱。他不曾真心待你,你也不恨。在我这里却不行了。”
我想了想,大抵是因为,我对他的厌恶憎恨,远远超过了太子。
从前我心悦他,会企图理解他不给我名分,把一切归于我身份低微。
而现在我不心悦他了,褪去我给他渡的那层光,再看他,顿觉竟是如此破败不堪,便只有憎恨了。
他可以报仇,可以不择手段。
他也可以与我退避三尺,不碰我,只把我当婢女使唤,我也不至于怀孩子。
可他偏偏肆无忌惮与我缠绵,有了孩子,便杀死它。
这算什么,难道都是我活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