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边坐下,握着虞清晚的手背,一言不发。
秦悦柠从病房里出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病床边的场景。
男人的背影明明和从前并无分别,可却莫名让人觉得,他被什么沉重的情绪压垮了背脊,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帮床上的人撩开散乱的发丝,用棉棒沾水,一点点湿润她干涩苍白的唇瓣,动作细致而耐心。
他又把床头柜上放置的矿泉水拧开,拿出吸管放在一旁,方便她一会儿醒来时喝。
做完了一切,他由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在女人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那是失而复得之后才会有的小心翼翼,还有自责,太多复杂的情绪汇聚在一处,晦涩得无法分辨。
看着这一幕,病房外的秦悦柠莫名红了眼眶。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贺晟才终于从病房里出来。
隔着门,他忍不住回过头,很深地望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才克制地收回视线。
男人声线沙哑,只留下一句话。
“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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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大概真的是上天眷顾,虞清晚的病情恢复得很好,移植手术后的排异反应并不强烈,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容熠和秦悦柠每天轮换着来陪她,谈砚和贺明绯也时常过来。
自始至终,在她苏醒后,只有他不曾出现过。
虞清晚时常靠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了芽的桃树出神。
渐渐的,她也感觉到了什么,心里那阵预感越来越强烈。
直到某天下午,岑锐来到了病房里。
病床上,虞清晚坐直了身体,定定地看着岑锐,屏紧呼吸问:“他人呢?”
岑锐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贺总说,让您好好休息。”
这两个月以来,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岑锐过来,也总是用这句话搪塞。
其实虞清晚已经隐约猜到了。
那天容熠来医院照顾她,神情透着几分不自然。
还有贺晟,他这些日子都不出现。
只会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全都知道了。
细白的指尖攥紧了被子,她的心口沉到难以呼吸,下一刻,就听见岑锐开口。
“这些是贺总让我转交给您的。”
岑锐从公文包里将文件都一一拿出来。
“是您的留学签证,已经办理好了。包括您这几年的学费已经缴纳完毕,还有这张黑卡,在全球各地都可以随意使用,没有金额限制。另外,在您的学校附近,也已经以您的名字购置好了几处装修好了的房产,您到了那边之后就可以直接入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虞清晚的指节一点点蜷起,呼吸也忍不住发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下一刻,就看见岑锐从公文包里掏出另一份文件。